作者：秩名

徐志摩說：“一生至少該有一次，為了某人而忘了自己，不求有結果，不求同行，不求曾經擁有，甚是不求你愛我，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。”

1/

開學第一天，我和室友小曼一起去學校附近的商業街買生活用品。斜對面那家“茶物語”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
門口沒有招牌寫著前三天一律八折，也沒有說第二杯半價。顧客卻出奇的多，難道免費？

我拉著小曼走到門口，她拒絕進店，說正在減肥，打死不吃。

我說我請客，她搶先我一步進去了。

顧客很多，我們在排隊，吧臺內的一位穿著白襯衫的男工作人員格外突兀。他皮膚白皙，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，帥氣中又夾雜著一抹溫柔。我正看得入了神，他抬頭瞟了我一眼，又對我笑了笑，我趕緊轉過身去假裝觀賞其他，臉紅得延長到耳后根了。

一股奇怪的情愫在我心里迅速地生根發芽，一個瞬間，一次抬頭，一次微笑，一種感覺，神迷了，意醉了，小鹿亂撞了。

情起，無風也心動。

輪到我，我要了一個巨無霸甜筒，男生微笑著遞給我時碰我了我的手，我那小心臟就這樣漏跳了一拍，不料緊張地手一抖不小心“啪”掉地上了，頓時像個犯錯的小朋友，低著頭，翻錢包重新買一個。心想這下糗大了。

他安慰我說：“沒關系，我再給你做一個。”沒有絲毫怪我的意思，也沒有再收我的錢。

這招果然高明，旁邊的顧客贊不絕口，說這人真好。是的，他也成功地擄獲了我的心。

他再次遞來甜筒，我小心翼翼接過，心跳加速，平時話多的我只說了聲謝謝就倉皇離開，第一次遇見，沒有說“明天見”。

后來得知他是這家店的老板，也是大四的學長陸曄。

2/

某個晚上，心情不太好，剛好路過“茶物語”，顧客比較少，打算進去坐坐舒緩一下。

陸曄問我想喝點什么，我直接點了一杯燒仙草。不知為什么，在他面前，我膽怯的像個小學生，或許是喜歡吧，那種低到塵埃里的喜歡。

他拿出一張集次卡，要我填名字，集滿十次可以送任何一杯奶茶。我寫了“楠楠”。

陸曄給我蓋了兩個章，說上次他還沒來得及給我蓋章我就走了。原來，他還記得我，即使在他面前低到塵埃里，但我的心是歡喜的。感謝那場美麗的意外，頓時，不開心的事煙消云散。

把集次卡放進了一個大盒子，里面都是一模一樣的圖案，唯一標識的只有“楠楠”兩個字。他說下次來直接找到它就行了，不怕忘了帶。

之后為了能總是找到它，為了它不會像我一樣丟在茫茫人海中就會消失不見，我成了“茶物語”的常客。

我坐在一旁，捧著燒仙草，里面的花生要比其他店多得多。陸曄總是穿著白色襯衫工作，閑下來便挽著袖子收拾東西，我喜歡安靜地望著他，像個小迷妹。

花生被我一顆一顆地灌進嘴里，小口吮吸著奶茶，沒過多久，大杯的奶茶所剩全無。我只好起身離開，陸曄看我要走了，送我到門口，眨了眨眼，搖手說“楠楠，明天見”。

他可能只是習慣性地與顧客道別，對我卻有不同的意義。他那雙明亮的眼睛，讓我想起了一首歌《你曾是少年》：許多年前你有一雙清澈的雙眼，奔跑起來像是一道青春的閃電……

此后，我晚上一有時間就來“茶物語”，沒有過多的交流，卻只想守候在他身旁。他更像是我的一個秘密，把它放在心底，偶爾拿出來回憶，旁人窺探不得。我總是點燒仙草，他總會在我離開的時候說“明天見”，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。

3/

去店里的第十天時，我像往常一樣默默走進“茶物語”，心里有些雀躍，可以領一杯免費奶茶了。

那晚熱鬧非凡，二樓在開party，好像是音樂協會的副會長生日，我記得她，漂亮，身材姣好，尤其唱歌特別好聽。男生心中的女神，女生心中的模仿對象。

但陸曄坐在她身旁，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。看著他為她點蠟燭，我低下頭，撓撓頭發遮住我紅通通的眼眶，翻遍了集次卡，卻始終找不到寫著“楠楠”的那張卡片，或許是我眼睛模糊看不清，或許真的像我一樣，丟進人海就再也找不回來吧。

我跑出了奶茶店，陸曄從始至終也沒往樓下看一眼，沒有看到我，更不會對我說“明天見”了。約定被打破，心里某處也被什么東西擊中，咯噔一下，針扎般地疼痛。

后來，我再沒去“茶物語”，也再沒去找那張集次卡，它隨著我內心的秘密隨風而逝了。

后來，與朋友分別時，我總說再見，不說拜拜。堅定地認為即使是天涯海角的距離，說“再見”總會再見的。

它是一種約定，更是一種承諾，也是最好聽的告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