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 李海

老譚六十來歲，住在偏僻的大山上，身體微胖，衣著樸素，個頭不高，一副黝黑慈祥的臉上時常掛著一絲絲微笑，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。我和他相識在扶貧工作中，他是貧困戶，我是他的幫扶人。

老譚是個勤快人，家庭條件差、老婆常年生病，讓他成了貧困戶。第一次是在村上辦公室與他接觸，從交談中了解到，他有一個女兒，已結婚，女兒、女婿在外務工，兩個外孫全靠他養，老婆因病離世一年多了。在脫貧攻堅以前，山里交通不便，生產的東西運不出去，外面的東西運不進來，全靠人力背，那時渴望修一條公路。現在，政府把通往隊上的道路硬化，進出方便了，條件好多了。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，黨的政策好，給我修了房子，給我無息貸款，想方設法讓我們致富。

為了脫貧，老譚不等不靠，主動利用無息貸款購買了雞苗。我問他如何養雞時，他談了許多，比如：給雞營造良好環境、添加營養、預防瘟癥等，還說山林大，讓雞多跑，多喂糧食、菜葉、蟲子，這樣雞肉就香些，價格就高些。目前，養雞還是比較順利，年底肯定能賣個好價錢，言語間充滿自信，讓我看到脫貧的力量和希望。還告訴我這些都是他自己買書自學的，不懂就問農技人員。還承包了村道的維護，利用空余時間打掃道路，清理水溝，還說雖然路陡，走路、騎摩托啥的還是方便些，不說掙錢，就當為隊上的人服務。在隊上還種了很多土地，收了很多糧食，足夠一家人吃，玉米、紅薯啥的主要用來喂雞，多余的米、菜、土豆還拿到市場上去賣。說自己小時候條件差，沒讀多少書，文化不高，現在吃虧，啥都靠文化，所以現在叫倆孫子好好學習，不要走自己的老路，每天早晨給他們一人一個雞蛋，還喝一盒牛奶。

雖然老譚談了很多，但是我心里無底。決定到他家去探探究竟。從城里坐車到了街上，租摩托去他家，所有開摩托的人聽到去他家，就直搖頭，表示不去，說那路危險，我才意識到到他家的路真的危險。無法，就只有坐到山腳，然后自己走路上去。只見路靠山的一旁是絕壁，另一旁便是懸崖，的確陡，有的地方坡度大約有六十度，窄，彎多，兩邊風景雖好，卻不敢欣賞，只能專注走路。技術差的司機，一看路的確不敢開，我也一樣。那老譚還騎摩托，是咋做到的呢？

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跋涉，終于到了他家，看到的正如老譚所說的，家里有電視機、洗衣機、冰箱、浴霸等一應俱全，家里擺放井然有序，衛生整得干靜整潔，雖然喂了很多雞，卻沒有異味。問他路陡，怎么上下山？他說上山用1擋，加油沖，下山放在1擋里，略帶剎車，不就行了？以前大車不就是這樣上下山嗎？

我參加過幾次脫貧驗收工作，走了很多地方，見過很多人，談到收入情況時，有些人故意隱瞞，說自己無產業、無勞力、無技術、沒有收入，就連國家補助款都不愿說出來，就靠種點土地，夠吃就行，有的甚至說自己入不敷出，有的人還爭著想當貧困戶。真是人與人不一樣，老譚說靠人不如靠己，還說現在政策這么好，只要不懶，肯動腦動手，沒有啥干不成的，怕這怕那，一事無成。

最近一次，我帶著養雞技術、法制宣傳、科學健身等方面資料去看他，老譚又在開始實驗“稻田加養魚”，還養殖了蜜蜂，說的還是那句話，感謝黨的政策好，給項目、給技術、無息貸款，讓我們致富。

這就是老譚，平凡人一個，平凡中藏著智慧、勤勞、樸實、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