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你珍惜盡管向著遠方
時間似乎讀不懂什么叫大人模樣，轉眼二十有余。走向憧憬的社會，拿著人生的第一份薪資開始享受這有點酷的小大人模樣。
離開綠葉的花兒總會少了那么幾分驚艷，抬頭眺望遠方的眼眸再亮，前行的雙腳也總會累了，苦了；生活也本該如此，回到家聽聞耳邊的絮絮叨叨，提著酒瓶子走在某個不管冷清還是熱鬧的角落；或是抱著父母大訴衷腸，父母卻似不那么理解自己，心中總有些不忿。但又想想，自己已經是大人，便不復以往的激動，歇斯底里的爭個勝負。其實你也還是個孩子。
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，你活成了別人家孩子模樣，自己與孩提時代的那個人，到底變了什么。直到某些天，家里有些繁雜的嘮叨沒那么中氣十足了，自然得你也有些不知所措，別扭的開始配合著不繼續外出至三更半夜乃至通宵回來，不再那么理直氣壯；根據氣溫注意穿衣服，不再那么自大；按時坐到餐桌前一起用餐，不再那么隨心所欲。看到你這般乖巧模樣，母親也不禁噗呲一笑：“你怎么？”你滿是擔心的看著她忍俊不禁的笑臉，卻最終只說了句：“媽”之后，下頜酸酸的僵住著無法再道出半個字。她很自然地掃視了一周，半晌兒，呼了一口氣，搖頭輕笑著說：“沒事兒，姥姥這輩子足夠了。”你終于知道嚼蠟是真實存在的。
天有點冷的院子里，母親如往常一般坐在清冽的月色中，你輕輕地過去坐了下來。很輕，若針落地般，卻也驚醒了回憶，略微沉思的她起身往屋里走去，回來時，手里端著一份干果，兩個地瓜和一個爐子放了下來。細微挪了下身子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喝著茶，烤著火，靜靜地也不說話，你抓起葡萄干往嘴里放，慢慢地也被她那專注的眼神吸引，順著望去，源頭是那黑乎乎的地瓜。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，扭頭一瞥，又把目光投向地瓜。
“我們那個時候，不像現在什么都有，不過日子倒是過得很開心。每到晚上月亮又圓又亮的時候，烤上幾個地瓜芋頭，姥爺就給我們講故事，姥姥就把烤好的地瓜晾涼分給我們，姥爺會講的故事可多了，基本上都沒重樣的，每天晚上這個時候，我們只要想聽什么故事，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給我們娓娓講來，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聽的那個兔子和老虎的故事嗎？”聲音很輕，仿佛孩提時的她就在眼前，一邊說著，一邊拿向地瓜，很燙，左手收回去的同時，右手就情不自禁的抓了過去，地瓜在她左手右手間跳躍。而你沒有繼續伸出已經半空僵住的手，因為她喊著“好燙”的時候，淚水早已把眼睛打濕了，你不知道是什么欺騙了你，是眼睛亦或是那新野的盡頭。
月光下，那雙眼睛格外的亮，似乎某種情緒決堤般充斥著月光所及。“怎么不甜啊，一點都不甜…”她哽咽了，低垂著頭，想避著不讓你看到她這般模樣，卻又無法自抑“孩子，我想媽媽了，媽媽沒有媽媽了”
你似乎真正開始成長了，好像懂了。你開始大量翻看有關親情的故事文章，對母親的行為有所轉變。
你讀這么一個故事：一個貧民窟的小男孩與母親相依為命，因為母親只有一只眼睛，去他學校看他時，把同學嚇到了，小男孩開始嫌棄母親。長大后，事業有成，家庭美滿，母親前來看望孫子，把孫子嚇到了，男孩斷開了與她的來往。直到被人通知前往貧民窟，看到一副微笑著卻僵硬冰冷的面容和一封信，得知只有一只眼睛的人是他，他帶著母親的一只眼睛享受著這世界的斑斕，母親不怪他。
你也讀這么一個故事：女孩努力讀書，父親瘦瘦矮矮，和她整天聊有的沒的，破洞的背心，去學校看望她后小心折疊掛著吊牌的襯衫。當她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前往工地預支父親兩個月的工資時，看到他干著最苦最累的活，臉上的嬉笑告訴她，他的卑微，她是他的驕傲。
你似乎是在學習，你對愛有不同的定義。看慣了報刊書籍的大感動，對比自己平靜安逸的生活迷茫了，對愛的詮釋似乎無能為力。你難以啟齒難以有所動作去表達什么，因為有太多的你以為的理所應當了。時間的確不會讓人失望，你可以選擇被動地去接受你所想要的一切，當然，這時候的時間是殘酷的。
經久多年，這個小院在時光里徜徉，你安靜的坐在月下，月還是那么滿，還是那個院子。還是擺了那兩張椅子，只是少了一疊干果，坐在那專注地盯著地瓜的人是你。你望著空蕩蕩的椅子張了張嘴，不知道為什么很酸，一下子啞了似的，看到了什么，也只有自己最清楚。低頭望向那烤好的地瓜，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抓了過去，地瓜又劃著同樣的弧線，很美卻殘忍得讓人忍不住落淚。“好燙”你大聲的喊了出來，愣了一會，淚不停得流了下來，將地瓜掰了一半向一側遞去，沒有人接，一切靜悄悄地，原來真的是好燙，真的很灼傷人。
這時你又怎能不明白為什么那時她拿了兩個你一直都不愛吃的地瓜，明知你會拒絕還是忍不住笑著勸你和她分享。你又怎能不知道那聲“好燙”包含了多少復雜的情緒，那時她是有多想母親關心關心她，大聲罵她一句怎么這么不小心，同時粗糙的手掌輕輕地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一直吹氣，努力讓她好受一點，可惜喊再大聲也喚不回一個在擺渡的靈魂；她又有多想你能理解理解她，抱抱她，陪陪她，可惜一個說不出口，一個動不了手。那些年父母活在回憶里，子女活在盼望里，可能也就只有一直陪伴的月光可以擁抱她了吧。此去經年，這苦，再甜的蜜也無能為力吧。
請你珍惜盡管向著未來。
都說父母與子女的關系是一個人看著一個人漸行漸遠。生活所趨，但也不要忘記常回頭望望。他們為你做的，你只看到了冰山一角。為什么一個陌生人為你刷了兩塊的錢的公交費用，你感激涕零連聲道謝，似乎這輩子你和父母說過的謝謝加起來都有所不及。你可以保持足夠的冷漠，拒絕與別人來往，不想與別人有關系。但你與父母的關系，不是可以躲閃的，這輩子早已欠下。
請你珍惜盡管向著未來。
有時候會對這種溫柔感到討厭，但它會一直陪伴你走下去，直到那盡頭。工作學習再忙，也要每個星期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，那里有一份胡思亂想，有一份擔憂。你主動說一句話，那怕是“我又胖了”，電話那頭也會很開心，她知道你過得很好，因為她知道也總會覺得，在你的心里或者日程安排里她可能排在你喂養寵物之后。
請你珍惜盡管向著未來，不要讓時間教會你一切，不管是你想要的，還是你不想要的。
【作者的話】有心的人能讀出自己的故事。文章出自偶然間聯想，就不斷反問自己，寫的時候淚流了幾次。寫完回頭一看，反而情緒平平。 一是文筆不好，沒有一種氛圍，一個故事。二是好似有人對你說:嘿，你媽那么忙，還給你熬小米粥。你注意的點從小米粥轉移到媽媽很忙或者你還有個媽媽那么簡單。 也因為我覺得沒有那么多怨天尤人，想明白并對自己進行定位就好。
（文/木木子54）
作者：木木子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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