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 東山峰人

幽邃的雨夜，在寂靜中來臨。它以一副淋濕的畫面滴答滴答的沉淀著城市的喧囂，只有馬路兩邊的電線桿上，還粘連著淡淡的燈光和一種薄薄的白煙，滿街的風景也漸漸地隱匿，還原了一個朦朧寧靜的時空。只有落葉和風飄打在金屬前引擎蓋上的雨聲，像是溫婉了雨夜的零碎。我并不想去擦拭，生怕弄丟了這份感覺。

開車隨雨結伴，喜歡在這些有得有失的歲月里，與時光同行。穿過夜靜的墨色，追憶歲月曾經賦予我的精彩，讓擱淺的思念和那孤獨的心，在此蘇醒。

今夜的雨有種情懷，風瑟瑟，踏著淅淅瀝瀝的步伐，輕敲著我的心扉，思念的薄紗，又被風輕輕撩起，我約定了你，今夜與我隨行。

天涯相望，此生與誰輔車相依？你，知道嗎，我的心事，我的守候，在固執里重逢。一份懂得在心，在車上相思入夢，那些盈滿心房的故事，蕩著滴滴答答的音符在雨夜里握住了所有的安詳。

暮色漸次地籠合，雨夜如魅地走來，燈光昏黃的車廂內，往事漸次地升起又飄散，唯一的波動就是那時想你的淚水和羞澀暈染的遐想。

雨、還在絲絲的飛落，我屏息著聲響，將一切紛擾擱在車窗外，只有思緒與傷感相互凝望。那時，你仿如一種誘惑，一言不發的讓我去想你，讓我感覺置身于寒冬的雨夜，冰冷生疼。原來，我始終無法到達你的眼底，何況心里？所以，在我情感的廢墟里，剩下的全是一些瓦礫蒼傷。但背影的美麗和寂寞，總是需要一個人來讀懂，從此，我跟著你的身影旋轉。

惟有此時，我已經駐錨在你心靈里，而且慢慢地擴張，無法收攏。睜開醉意的雙眸，斜瞥一眼車窗玻璃上濺起的水花，似已嗅到了雨水的味道，頓覺得空氣在車內繃緊，靜得耳際邊只能聽你的心跳！四目對視，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圈圈的漣漪。

今夜的雨，濃縮了四十幾年里記憶的痕跡，攤開心掌，流失的歲月在脈絡里若隱若現，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，初戀就像一抹久別重逢后的思念在春寒中瑟瑟發抖。

茅草坡上，油菜花芬香了青澀的幽夢，愛情便肆意奔涌，那一輪相依的月在知青的歲月里淺唱輕呤，你悄悄地傾訴，綿綿的柔情，如春雨般流過心底，愛，就敲開了我青春的詩行，為此，那個年代是我回眸里最絢爛的殘夢。

歲月輾轉，在蒼白的紙上，瘦弱的筆，厚厚的雪月，還有那些茅草花一樣飛絮的情絲，都難以釋懷回城飄散的塵埃。你漸行漸遠的腳步，藏不住身心疲憊的無奈，我捂住胸口快要溢出的痛，沉淀了我太多的刻骨銘心。只要輕輕一碰，便會令我淚如涌泉。那種愛，誰說不是一種永恒的攜永呢？

雨又輕輕地敲擊著過往。回城后，尤彷徨在心間。那個伸延的墨夜，等在馬路的對面，我執筆記下了雨的豐姿，雨的神韻，雨的氣息。以及朦朧地視線里；你在雨幕中，撐著一把雨傘，躺過淺淺的水洼，繞過雨滑的青石板，畫了一道我心里最美的春暖花開。

子夜的周圍，已經萬籟俱靜，車頂上依然滴答著聲響，握住你的手，思緒只剩下流淌的惆悵。那一次緣散冬離的場景，恰于雨霧彌漫。幾許離散，你讀懂了我的守候，感恩歲月，贈予我與你相伴的時光，生命的旅途，千回百轉。聽，雨絲細雨敲在車窗的玻璃上，敲在兩個人的心窩里。今夜，與你同車一起側耳聽雨、看雨。

雨，沒有歇息的跡象，但盛開的心情卻滿已飄香，連綿的情愫已經花開車廂，我把你攬入懷抱，聽你生命里的故事，看你在生活里楊帆，也唏噓你在命運中吶喊。我不勝感嘆：深愛的人心里也有諸多不鳴的苦衷。我仿佛有種自責，過去，我愛你卻沒有勇敢地追求你，喜歡你卻沒有給你幸福的能力，雨夜中，心里劃過不言的譴責。我想，愛一個人，如果沒有大富大貴，在平常的日子里，我就盡全力用心、用情去愛你，不與你爭吵，用心呵護你，不讓歲月使你滄老得那么快，我想牽著你的手，一直走，逃離這個煩惱的世界。

今夜，心卻無眠，嗖嗖的晚風伴隨著雨夜的靜謐，在車廂里演繹著心靈的通透，那些往昔的遺憾，已經塵埃落定。那些感動，終還是盈滿了我的心房，今晚，無人能夠抗拒這雨夜的溫柔。

小雨好像懂得夜晚的意思，它輕揉地滴落在車窗的玻璃上，隔著雨幕，仿佛是徜徉著情與雨的音律。轉眼間，淚水紛紛墜下，幸福涌來，思緒已經入春。提起筆，臨摹著無法言說的思緒。因此，只能與文字深情的依偎，讓它帶走不被理解的苦楚，似乎只有這樣，才會用心境來描繪如此美妙的意境。

過去，我錯過了花、也錯過了雨、還錯過了流年，更是錯過了你。所以，在婚姻的世界里，我便成了一個傷心的過客。

今晚少了月光的門楣，滴翠的寒夜，春雨還是這樣纏綿，歸宿在車上，我將車燈的微光揉進心里，在你安坐的后排角落里，默然閃爍著情感的溫暖，不再因奚落而使你感到寒冷。

我知道，以后，生命總會迎著歲月的風開始慢慢老去，容顏也會漸漸落滿滄桑。但在車上，在你的回眸里，我依然捕捉到你當年的春風蕩漾。

我還知道，暮年的紛擾和清愁會飄起許多毛毛細雨，但我愿萍蹤淺影，紅塵俗世，在時光中次第盛開，讓它走過日升月落，找到回歸的方向。

但我不知道，今晚車外的春雨，是否上天賜給的厚禮或是大自然的重賞？此時，我打開車窗的一扇玻璃，露出一線縫隙，與她一起遙望天際的黑暗，讓肌膚感受柔雨的清新和細膩，純真與透明。

遠看城市寂靜的背影，原來，雨夜是一種適合存放記憶的地方。它讓我收獲了一份青蔥玄妙的溫馨，上演著“雨馀時候夕陽紅，幾人平地上，看我碧霄中”中的歲月靜好？

回眸處，彼此都波瀾不驚，在靜逸的情緒里，你笑靨如花，依然那般清晰。終究是于你我還未曾忘卻……

夢里，雖然雨停了，可幸福依然還在，因為我心中那美麗的夜景還在下雨，一直沒停……